燕鸿过后莺归去,细算浮生千万绪。长于春梦几多时,散似秋云无觅处。
闻琴解佩神仙侣,挽断罗衣留不住。劝君莫作独醒人,烂醉花间应有数。
【注释】
①浮生:谓人生漂浮不定。
②春梦:喻好景不长。
③闻琴:据《史记》载:卓文君新寡,司马相如以琴挑之,文君闻琴而知其心,夜奔相如,遂结为恩爱夫妻。
④解佩:据刘向《列仙传》载:郑交甫行汉水之滨,遇二美女而悦之,二女便解下玉佩相赠。
【译文】
鸿燕已飞过,黄莺也归去。仔细寻思,人生漂浮不定,真是千头万绪。一场春景,像梦幻般没有几时,便像秋云那样散去,再也难以寻觅踪迹。像卓文君因琴逢遇司马相如作知音,像汉水游女那样温柔多情,遇到郑交甫解佩相赠。神仙般的伴侣离我而去,即使挽断她们绫罗的衣裙,也留不住她们的倩影。我劝你们不要做独自清醒的人,不如醉入花丛,好好把握现在短暂的欢乐。
【赏析】
本词写美景不长,春去难归的无奈及人去难留,只好借酒浇愁的心情。表面看很消极,骨子里却有深深的隐忧和炽热的感情。上片写浮生如梦,梦破云散之悲。下片写爱侣之逝,旷达自解。尤其“闻琴解佩神仙侣,挽断罗衣留不住。”两句,既赞美爱侣佼卓文君那样知意,像江汜二女那样多情,又表达了词人愿与爱侣永结“神仙侣”的美好期望,愿像同乘凤凰游面而去的萧史与弄玉一样夫妻和谐美满。这大约是词人对往日夫妻和美的眷恋。“挽断罗衣”句则写出词人与爱侣诀别的悲怆,出语激切,在晏殊词中实为罕见,显现其悲痛、绝望、难以自抑。
这首词的题旨在于感慨世间万物皆有定数,而人生苦短,韶华易逝,莫如及时行乐。就人生观而言,有其消极的一面,但同时也真诚、坦率地表达了作者对人生的深沉体验。但同时也真诚、坦率地表达了作者对人生的深沉体验。词的上片,以“燕鸿过后莺归去”起兴,写岁月蹉跎,时光易逝。“长于”二句,以工整流畅的属对表达了对人生苦短的主题。词的下片,全是用黄。时光易逝,人生易老,宛如仙女般的女友既然挽不留不住,只有在花酒这间暂时排遣忘却。“闻琴”暗指卓文君事。司马相如贫贱时,饮于富豪卓王孙家,适卓王孙之女友文君新寡,相如以琴挑之,文君夜奔相如。“解佩”之典出版在汉代刘向《列仙传》:“江妃二女者,不知何所人也,出游于江汉之湄,逢郑交甫。见而悦之,不知其神人也,谓其仆曰:‘我欲下请其佩’……遂手解佩与交甫。交甫悦,受佩而去数十步,空怀无佩,女亦不见。”这是一段人神相爱的故事。全词用比兴手法抒情达意,用典娴熟贴切,艺术风格在大晏词中实不多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