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位观众:阿弥陀佛!
感谢海涛法师和生命电视台,使我有机会与各位结缘!
今天向大家报告一下我的出家因缘。我的法名叫明证,一般人叫我明证师,或者明证法师。"证明"两个字翻过来,就是我的法名。名字有什么意义?我并不晓得,反正我很喜欢我的法名。我出家的时候,有另一位大学生和我同时出家。他的法名叫明悟,开悟的悟。师父给我们取法名,开始把我叫明悟,把他叫明证,我嘴上没说,心里很不高兴。为什么呢?大概因为我的俗名叫振明(当地口音振、证不分),"明证"和我原来的名字有点关系,所以我喜欢;可是这个"证"字却给了别人。当然"明"字,光明的"明"是共同的。过了一个多月,师父跟我说:"你们俩名字弄颠倒了,你应该叫明证,他叫明悟。"哇!我心里好欢喜!这下可好了!居然给颠倒过来了。为什么对这个名字特别欢喜,我不是很清楚,但好像有能够证果的意思,因为有一个证,证果的证。
我还有另外一个法名,叫常果,因此加起来就是"明证常果",我非常满意,因为这样一来就更有意义了。但是师父当时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,我真的不知道,也没问过,反正心里确实非常欢喜。由于这个名字,我也就发了个愿:在这一生里,我要尽最大的努力去证果。其实发这个愿的时候,连佛教有些什么果位,也还不清楚。后来通过学习,才知道在小乘的修行方法里,如果修四谛就有四个果位:须陀洹、斯陀洹、阿那含、阿罗汉。如果缘觉修十二因缘法,总的说只是一个果位:辟支佛;细分的话也有十个层次。在大乘佛法里面,果位那就多了。一般来说,有五十二个位次,那就是十信、十住、十行、十回向、十地,然后,等觉、妙觉,一共五十二个位次。我们修行的最终目的是成佛,那就是妙觉。妙觉这个位次也就是究竟佛的佛位。妙觉位,就是菩萨修行圆满的果位。(在大乘,够上果位的大概只有"三贤"和"十圣",当然还有"等觉"和"妙觉"。三贤就是十住、十行、十回向,其实共包含三十个位次;十圣就是十地。)下面介绍一下我出家的动机。究竟为什么要出家呢?这个事情确实很奇怪,我并不知道我出家为什么那么坚决。当时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看到一本佛学院学生写的《六祖坛经》的注释。这已经比较晚了,看到这个书的时候已经是我出家前一年的事情了,看完以后就下了最后的决心,就是要尽快实现我出家的愿望。但最初有这个愿望,是在出家前十几年的时候。那时为什么就有这个愿望,我真的也不是很清楚,反正见了出家人就非常欢喜。
记得第一次是我到山东的菏泽出差时,在一个露天的饭摊上(简单地摆了几张桌子),突然碰到了一位出家人。他离我很远,隔着好几张桌子。我看这个人的装束与别人不一样,好像就是人们说的出家人的形象。我就盯着他看,也不敢到跟前去问什么话,只是看他,心里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,感觉自己也应该出家,也应该像他这样。那种感觉很强烈,但模模糊糊,不懂为什么。他吃完饭就走了,我却一直跟在后面,直到实在不能再跟的时候,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。
第二次是在火车上,也见到了一位出家人。这是位很年轻的僧人,很多人围着他,问各种各样的问题。我离他比较远,就走到离他不太远的地方,听人家跟他谈话。现在我知道,自己往昔肯定出过家,所以对出家人才非常有感情。虽然那些出家的种子自己跑出来我并不晓得,但我看见出家人就欢喜,就有自己也要出家的冲动。而实际上,我们那个地区的佛法,非常落后,没有什么寺庙,也见不到什么出家人。
我是内蒙古人,我的工作,是在中学教书,后来我有病了。在前面讲戒杀的时候说过,我曾经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,就是肚子疼,疼到厉害的时候,就会突然失去知觉,但是怎么查也查不出原因来。有一次住了呼和浩特的一所大医院,在医院里首次结识了一位居土。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居士,他是不是居土我也不知道,大家就在一间病房里住着看病。这个人比较有意思,很活泼。我们和病友们一起说说笑笑,热热闹闹。出院时他说:"你要不要到我家去看一看?"我说:"好啊!"到了他家,坐在一起聊天。聊完以后,他说:"你看看我这个柜子。"他打开了桌子下面的一个小柜门,里面供的是佛菩萨,也能上香。平时是关着的,供佛的时候才打开。我感觉很奇怪,问这是什么?他说这是佛。我问什么叫佛?他大概跟我讲一下,我也听不大明白。在我的脑海里,对佛教,简直一点概念都没有。
记得那时家里人如果到什么地方旅游,看到寺庙,到里面去烧香、磕头,我从来都是在外面等着,不进去,对这种事情丝毫不感兴趣。有一次我跟家人进了一座殿堂,殿里不像现在都有电灯,黑黑的,什么也看不清楚,在昏暗的灯光下,看了半天,才看到了一个出家人,在那里照顾香火。现在知道那是大殿里的香灯师。我的妻子、女儿跪在那儿,烧香、磕头;大概是许什么愿吧!还往功德箱里面放钱。我在旁边等着,只是等着而已,等她们拜完以后就跟着出来了。这真的很奇怪:我就这样一个人后来怎么会出家呢?
记得在那位居士家,我还问他都读什么书?他说读经书。我问什么叫经?他告诉我,就是佛和弟子的对话记录,我问那你读的这本叫什么?他说叫《金刚经》。我打开一看,字都认识,至于这些字连成的句子在说什么,一点也不懂,什么都不知道,因为那些句子我读都读不通顺。后来到有些寺庙的流通处,我也看过经书,拿起哪一本书都看不懂,我想这大概就是天书,平常人是看不懂的。那时没有其它的因缘深入了解佛法,也没有人给我再讲什么。但是很奇怪,对佛法就接触了这么一点点,我当时就是想要出家。
他说他也想出家,可现在出不了。为什么?因为他有老父亲。他妈妈去世了,老父亲自己生活,需要他照顾。我说:"那我就等你,然后我们一起出家。"感觉有个人陪着我出家,那就更好,没人陪,显得很孤单,因为我对佛教什么都不知道。他说好。但他爸爸后来学佛,也做了居士,愈念佛,身体愈好。我怎么等,也等不到他出家,一直等了他十年。我也很有耐性,就一直等他。
后来我到另外一座城市工作了,在那座城市我又认识了另一位居士,因为在同一座城市生活,容易见面,有的时候我就去他家,请他给我讲佛法。这时讲得就比以前多了。讲得深了呢,我也听不懂。好比说什么叫佛性?什么叫禅?怎么解释也不懂。但是我很喜欢听,晚饭后经常找他问问题,往往待到半夜三更才回家。
他曾介绍我参加过一个什么法会,我第一次见到居士们穿海青--黑色的海青。那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,平常都是各式各样衣服,到开法会的时候都穿上黑色的海青,袖子长长的,很宽松,我看了感觉很好玩。那些学佛人大部分都是老头、老太太,年轻人也有,很少,还有一些残废、眼睛不好的、腿脚不好的,走路一晃一晃的。唉!我想佛教怎么这个样子?既没道场,也没寺庙,就在一些居士的家里面。跟街坊邻居说好了,大家在那里吃饭。饭后集中在一间屋子里,有位老居士可能念诵较好,就带领大家在那里诵经,我一个字也听不懂,但是感觉还不错,很有意思。脑子里面有很多疑问,不知道这都是在做什么。
又一次在火车上,碰到了一个人。她问我,你要不要去看一个录像?我问关于什么的?她说是佛教的,我说看!任何犹豫都没有。恰好她和我住在同一座城市里,后来就到她说的地方去看录像,录像上面有一个女的,看穿着的衣服,可能算是和尚,正讲一个什么道理。讲的语言我也能听懂,后来我知道这个人就是所谓的"清 海无上 师"。这个人台湾都知道,她的那些录像带传到大陆去,一些人就组织起来看,学习。这段时间比较长,因为有材料,还有一些书。我们看了书以后,就比过去懂得多一点了。
学了一段时间以后,正赶上"清 海无上 师"要给远方的弟子"印心"。她自己本人是不到现场的,就组织一些人到一个什么地方集合起来,然后按全世界统一的时间,不管你这个城市是几点钟,她就在遥远的地方给印心,我感觉很神奇。我们很多人集合在一起,然后坐火车到了另外一座城市,下了火车还要走很远。就像做秘密工作一样,偷偷地溜进一座楼房里。楼房的几间屋子里已经有了很多的人,另外的一个从台湾来的所谓"法师",说是帮助印心的。印心以前先让大家发恶誓,誓言是他们事先写好的,我们照着念就是了,要背叛的话,天龙八部要如何如何惩罚。我也念了,念了以后心想,怎么要惩罚呢?我们不是真心真意地要学佛嘛!发完誓以后由他来审查。
这个人,我始终没有见到他的面,因为有一块黄布做的帘子把他挡起来了,看不到他。他在里面说话,我们则跪在外面那个"清 海无上 师"的像下面,就在那里对话。他先问了一些普通的情况以后,就问一些书里的问题,我都一一回答了。我认为都没什么,因为清 海的书现在看来非常浅,而且大部分都大有问题,严格说,根本不能算是佛法,最多算个"附佛法外道",但当时不懂。然后他说,回去等消息吧!意思就是没给印心。我们那里所去的人都没有被印心,让我们都回去了。
又过了三个月,在这三个月当中,我们基本上还是按照原来的习惯,每星期共修两次,在那里看录像、听磁带、打坐。慢慢我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了,这些人说话有时鬼鬼祟祟的。后来他们内部的人大概不小心走露了风声。原来除了我和教我学佛的那位居士以外,其它的人都被秘密印心了,只有我俩不知道。他们瞒着我们继续像原来那样活动。实际上他们自己还要再活动,时间久了,这成了他们的一个负担,因为他们要多活动好几次,又不可以告诉我们。我们发现了这种情况以后,感到非常无聊,既然人家没给我们印心,我们自觉离开就好了,省得给别人惹麻烦,以后有机会就印,没机会也就算了。我当时再度萌发了快点出家的念头。当然这时候我已经看到了《六祖坛经》,因为就是那一次去印心的过程中,在那个城市一座寺庙的流通处,我请到了《六祖坛经》的解释本。看完以后就下定决心要出家了,现在就更加坚定了。
这时候有一件事情,促进了我马上就走,不要再等。什么事情?有人对我们的聚会进行了调查,我一点都不知道,稀里糊涂的。其实我们所学是不是佛教,是不是正法,我都不晓得。向我调查的人说我是最后一个被调查的了。调查时先问我的职业、姓名、住址等等。然后就问你们谁在一起参加活动了,我说大家在一起,就是听听、看看,没什么。他说你要老老实实地交代。我说我也没做什么事情,交代什么呢?他说你要交代跟什么人在一起听。我说这个不能告诉你。他说别人都说了,你为什么不说?我说既然别人都说了,我就不用再说了。这个事情一直闹到我的单位,给我的单位下了好几次传票,因为后来我就不去了。为什么呢?因为他们威胁我,要用警棍电我,我说我们只是学学佛,其实什么也没有学到,什么也不了解。就这么点事,问这么多的问题查来查去,干什么呀。我心想我要出家了,不管这些闲事了。
那时学校快放假了,我就等着学校放假,学校一放假,我就走了。我当时本来打算在全国好好走一走,身上带了钱,准备要在全国走三年的时间,然后再找一座寺庙出家。因为我对佛教的确什么也不知道,需要花时间去了解和学习。
我有一个妹妹在石家庄,我就先去她那里。我问附近有没有寺庙?她说有一个寺庙--临济寺。我说那个我以前去过一趟,还有没有了?她说:"听说赵县有一个寺庙"。我说这个没去过,要去看一下,就去了。那天比较巧,那座寺庙的对门,有一位居士开了一家小饭店。我问他有没有素食,他说有,我要了一碗面条。他说他也是居士,我很高兴。他问“你从哪里来?”我说从内蒙古。他说寺庙里有一位法师正是你们内蒙古人。我说好!正好我可以去找他。到里面一问,这位法师不在了,到别的寺庙去了。寺庙里的知客师接待了我,让我先住了下来。
一个小院子有两间屋子,只有我一个人。所谓的客房很冷,我盖两床被。屋子里有一个蜂窝煤的炉子。我们内蒙古非常寒冷,家家都烧大块煤,因为我们离大同比较近,就烧大同的煤。我不会烧他们这种蜂窝煤,怎么点也点不着,最后我在院子里找到一些木块,用炉圈劈碎,把火点起来,然后再把煤放进去。不知为什么,烟一直往外冒,我等烟冒得没有了,才睡觉。睡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,醒来想去方便一下。我一出屋门就栽倒了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等我醒来的时候,只见满天的星星,摸着脑袋,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爬起来以后头疼得要死,那个时候屋门是开着的,因为我出来时门就开了,屋里已经什么烟都没有了,火早就灭了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实际上是煤气中毒了。这件事情十分可笑。炉膛通往烟道的地方有一个小机关,一拨,烟道就打开,再一拨,烟道就关上了。原来那是关着的,所以烟进不去,就都冒出来了。我像傻瓜一样,当时连这个都不懂。
因为头疼得很,待不住了,就跟他们告假,先回我妹妹那儿。我妹妹在医院工作,她可以照顾我。因为不是很严重,过了几天就好了。头上那个包还没完全下去,我就又回寺院了。方丈和尚凈慧法师出去了,当时不在寺庙里,只好等他回来,回来以后我就请求出家。本计划三年内到处看看,为什么当时就要出家呢?因为我看到柏林禅寺,那时初建,刚刚建好了一个大殿,大殿的名字和别的寺庙不一样,叫"普光明殿",其他都是过去的老校房,破破烂烂的。我想我出去走三年,转来转去,把时间都耽误了,也不见得能做什么事情,还不如参加建寺更合适一些。所以我没再去任何地方,就在柏林寺出家了。
师父回来见了我以后说:要出家好啊!你为什么出家?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出家,就是喜欢出家。但是话不能这么说,我就学著书上的话说"了生脱死"。其实什么叫了生脱死,怎么个了生脱死也并不知道。师父说:"好!你以前就是出家人,这辈子继续出家修行好了。"这样就安顿下来了。过了没多久,就给我们授了清净五戒,又过了一些日子,大年初一,说这是好日子,弥勒菩萨诞辰,就给我们剃度了。所以我剃度的日子,是大年初一,这个时间我也很欢喜。我又学习了一段时间以后,正赶上受戒,就到白马寺去受了具足戒。
受戒以前我们寺庙很忙,师父没让我们提前去。我们赶到戒场的时候是早晨,当天上午,沙弥戒就开始授了。我们再晚去,连沙弥戒都赶不上了。所以前面那些学习、拜忏统统没有参加。受戒过程中,说老实话,从始至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懂,一个赞子也没有听明白。因为他们的话是方言,南方那些戒和尚说的家乡话我根本就不懂;唱赞调子拉得太长,和我们北方的调子不一样,也不知道唱到哪里了。人很多,没有什么大的地方,大家就跪在大殿前面的广场,都是小小方格的水泥砖,下面仅铺一个坐具,然后就跪到上面。一跪就跪好长时间,然后起来拜佛,拜完了再跪,就这样跪了好几天。头一天我的膝盖就跪破了。好多人跪不住了,就跪着坐下来。我呢还好,就咬着牙,一直坚持直腰长跪。
晚上睡觉也没有地方,临时搭了些简易棚子,根本没有床,只有席子,席子下面就是地,什么都没有。寺院发的被窝,大概是挂单的人或居士们用的。棉花在里面都滚了球了。地下太潮,这样直接睡的话会生病的,我就到旁边的院子里去看看,看见有三合板,不知做什么用的,就付押金借来铺在地下,受完戒以后再还给人家。这还不错,就好了一点,整个受戒的时间,就住在这样的棚子里面。
受戒比较开眼界。我没做过居士,就直接出了家,所以对于佛教知识、礼仪、规矩,什么都不懂。各地来的出家人,不少属于增戒,增戒是什么意思后来也知道了,就是再一次受戒,使戒体能够增上,能够受持得更好一些。由于我受戒稀里糊涂,我就想,以后有机会我也去增戒。
戒场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,有的人不讲威仪,穿着海青和七衣就进厕所了。这点常识我们知道,这是不可以的。但是他就去,那也没办法。有的僧人,还在大家住的地方打打闹闹、说说笑笑,很不严肃。我们觉得怎么会是这样?还有人拿着五星镖,就往殿两边挂的木头对联上面打,也都是出家人。还有一些出家人是不男不女的,你看他的样子完全是女的,但是他们却跟男众住在一起,那种人我还是第一次见。
后来再也没出去参学,没有什么机会。所以就不懂,什么都不懂。就这样,这就是我出家的因缘。
出家以后不久,师父就带着我和他的侍者,还有其他人,到江西云居山真如寺去请茶树。大家知道,赵州茶是很有名的。什么叫佛法?吃茶去!古赵州这个地方,就是现在的赵县。据说原来确实有茶树、有茶园,茶园还很大,后来才慢慢没有了。原来长茶树的地方现在都盖了房子、楼房什么的。我师父想恢愎赵州茶,赵州茶没有了,就到云居山去请。
到了真如寺,全寺的人都出来欢迎。该走的过程都走完以后,晚上安排住的地方。我们把简单的行李放到一个地方,然后看见一位年轻和尚,头上的戒疤很大很深,僧相具足。那时候我还没有受戒,因为我岁数比较大,他就给我顶礼。我说不能顶礼啊,我刚刚出家不久,还没有受戒,我给你顶礼,你站着不要动。他就不动,让我给他顶礼。我心里的感觉非常好。看到寺里其它的僧人,有岁数大的、有岁数小的,都有僧人的威仪,很庄严。那些老和尚跟我师父都很熟悉,大家说话有一些是半开玩笑的,显得非常亲切,我心里感觉很温暖。
过了几天,他们到茶园把茶树就刨来了,根部装在尼龙袋子里,装了很多尼龙袋,还举行了一个请茶仪式。回去的时候,有一辆大卡车专门载这些茶树,我们和司机共五人就坐在驾驶室里。一路上很辛苦,因为几乎没怎么停,一直开回去,开了好几天,大家就在车上吃,车上睡。我师父不管多么疲劳,都端坐不动,那真是功夫。我和侍者两个人就不行了,那侍者也没有受戒,我们东倒西歪,谈不上任何威仪。因为太困了,根本讲究不了那许多。人睡着以后,什么样子都有。看看师父的威仪,我心里非常非常惭愧。虽然心里惭愧,但这色身受不了,没有办法。
回去以后,茶树种下去,找一位比丘专门负责管理。由于管理不善,慢慢基本上都死了。后来柏林寺也有了茶叶,但那些茶叶是从云居山弄来的,不是赵县长起来的。以后是不是又想办法把茶树再弄来,是不是存活了,我就不知道了。可能因为江西那边太靠南,到了北方气候不适合,加上管理也没有经验。
我出家的时候,到底有没有家人反对呢?没有。这是我的殊胜之处。为什么没有人反对?因为我的父母亲已经去世了,不在了,他们不可能反对我。我的弟弟妹妹都长大了,都成家立业了,我也不用再管他们了。我们全家兄弟姐妹七个,我是老大。最小的妹妹也成家了,所以我的责任完成了。我把其余的责任交给我的大弟弟,说我走了,家里再有什么事情,你要担负起来。他们看我很坚决,也没人反对我。我的妻子和女儿也不反对,什么话也不说。因为看我那个铁了心的样子,知道劝也没用,就没有说劝我的话。我走的时候也很那个,我说我走了,我要出家,妳现在给我写一个东西。她说写什么东西?我说写妳同意我出家,不然我出家的时候,还得回来找妳麻烦。她说好!我给你写。就给我写了一个条子。
所以我师父问我,家里人同意吗?我就把那个纸条拿出来给他看,他一看也就没有说什么。出家以后我给家里打电话,说我已经出家了。她在电话里唉声叹气,可能她认为我只不过说说而已,不至于就真的出家了。因为我离家的时候,说我在外面先走三年,然后再说,没有说我马上就出家。她料想不到我马上就成了和尚,所以很伤感。
后来她带着孩子到寺院看过我两次。第一次来了以后,孩子追在我后面到处叫爸爸。我师父说:"你不能叫爸爸了,叫法师,叫师父。"她说"师父爸爸、爸爸师父",很淘气啊。那时候孩子才七岁。她们在寺院住了一段时间,有一天她们要皈依,我就去跟我师父说这件事,看看师父有没有时间。因为那不是大节日,不是普遍皈依的日子,我想问师父能不能单独给她们授三皈。师父把脸一沉:"明证啊!哪个让你出家的?弘一律师的故事你知道不知道。"我说我知道。""那就好"。我知道师父误解我了,以为我跟他说我要回家了,不当和尚了。其实我是问他有没有时间给她们母女俩做皈依。师父知道以后很高兴,马上就给她们授了三皈依,以后还谈了一些话,说这小孩妈妈的善根相当不错,以后也会修行。现在做了居士就先好好在家修行佛法。孩子和她妈妈跟大家一起上课、拜佛,都很不错。我的心里也释然了,原担心有事要闹出来,结果没有,还皈依了,非常好。
大概又过了二年,她们又去看我。那时候,柏林寺有一个下院,过年的时候没有负责人。原来负责下院的法师到别处去了,因为我们寺院又有一个新的地方,他就到了那里去负责。这个下院的几位出家人,都比较年轻,需要老一点的去跟大家一起过年,师父就派我去了。孩子的妈妈先回家了,孩子就跟着我。下院的僧人把传达室那个小屋子腾开,让我们在那儿住。晚上孩子一定要和我一起睡。我说爸爸出家了,不可以。她淘气了很长时间,最后还是自己睡了,又过了一段时间,她妈妈来接她回内蒙去了。不久我就出国了。
出国之前我闭了一次关。这次闭关大约有两年的时间。为什么闭关也是有原因的。我受戒以后做了当家师,过去的当家师就成了老当家师。具体的工作就由我来做。寺院正在建设当中,僧人、居士来来往往,那时寺庙破破烂烂,没有多少僧人,有很多的事情要做。所以我出家以后也没有很多时间学习经典,还不如我在家时候看的书多。每天都忙来忙去,自己也要学一点敲打唱念。岁数大了,记性也不好,到现在楞严咒还背不下来,跟大家在一起可以混,单独让我背,说良心话,我到现在还背不下来。大悲咒,出家三个月还没背下来。有一天我发了狠心,说今天从早晨到晚上,我要把大悲咒背会。如果背不会,我就不睡觉。背了一整天,到晚上背下来了。虽然背得还不是特别熟,个别地方还会卡壳,但是背下来了,还是比较高兴的。人做事情,一定要下决心,不下决心,就慢慢吞吞拖下去,不能够一下子了断。
由于我不懂佛教,虽然出了家也没有很好地学习,就盲修瞎练。怎么盲修瞎练呢?过去在家的时候就盲修瞎练,打坐就直接坐在地板上,连下面要放个垫子都不懂。盘腿,看人家单盘、双盘,这些都学会了,但腿上要盖一点东西,却不懂;半夜起来打坐,就直接坐到水泥地板上,显得自己很有功夫。实际那时候腿就已经落了点毛病。后来出家,感觉还不错,寺庙里有毯子往腿上一盖,还可以。很长一段时间相当不错,因为过去在家里,双盘已经解决了,没有问题,这个腿的关早已过了。可是有一个毛病:怕冷。实际上怕冷也不是非常怕冷,因为我们就住在严寒的地方。很寒冷的地区,屋里非常暖和。可河北冬天屋里只生一个蜂窝煤炉子,半死不活的样子,根本没什么热气,跟内蒙古没法比,屋里穿很多还是感觉到冷。我想,干脆就来个对抗,到了冬天我就不穿棉裤,不穿厚的,里面仍然只穿一条秋裤,就这样顶过去。其实这是错误的,因为我不年轻了,结果这样就把腿弄坏了。后来腿越来越疼,还以为功夫不好,又搬到一个僻静的库房继续瞎练。那个库房连窗户都没有,非常阴冷。人家要给我弄个炉子,我说不要。因为我不会管那个炉子,弄不好真的会被熏死。
这样住了一段时间,腿就完了。我不能再领众了。大众在一起打坐的时候,我这个腿,不论盖多少东西都是凉的,根本坐不住。又酸、又痛、又难受。所以我就跟师父说,我要到外面去。一是想调整自己的身体,另外就想看看书,学习学习。师父说,你不能走,你走了以后其他的师兄弟也会发生动摇。我说好,那我暂时不走。我一直等到有一些比较动摇的师兄弟都走了以后,我才走。我走师父肯定是老大的不愿意。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,就偷偷地溜了。溜之前我做了一些准备,就是看书。但看了半天也决定不下来我到底修什么法门?心里很痛苦,大哭一场。后来我的一位师兄弟说,你怎么不求观世音菩萨呢?一句话提醒了我。
于是我就设坛,供养观世音菩萨,然后在菩萨面前忏悔。我记得很清楚,那时真是从心里至诚忏悔,跪着又大哭了一场,哭了很长时间,感觉比较痛快了,起来拜观音菩萨一百零八遍,然后念大悲咒一百零八遍。等念完的时候已经半夜一点多钟了。我做了几个阄,来抓阄。心里发愿,我抓到哪个法门就修哪个法门,这一生都不再改,乱修是不会成就的。我一抓就抓了念佛法门。念佛法门是我最不愿意修的法门。我愿意修禅,也愿意修密,就不愿意修净土。
但是偏偏就抓了个净土。由于自己发了愿,就不可能再改,因此那段时间就一直看净土的书。因缘也不错,我们一位师兄弟--就是介绍我出家的、和我一座城市住的那位居士,他后来也出家了,我们在同一个寺院--就向我介绍了一些净土的书。以前他给我介绍过多少次,我就是不看,这一次看了。我拼命地看,从早到晚一直看,一边看一边听磁带,就是净空法师当时讲《无量寿经》的一整套磁带。听了以后感觉心情开朗,下定决心准备逃跑,找一个地方去闭关,去专修,一心一意念佛。
各位观众:阿弥陀佛!下面继续讲我的出家因缘。
从寺院出去以后,我就到了一个地方,这个地方事先已经找好了。南方有很多肉身菩萨,肉身不坏。北方原来没听说过。一个偶然的因缘,张家口地区赤城县的一位法师,说他们那里有一尊肉身菩萨。我一听,当时就动了心。不是要找这个肉身菩萨,是要在这肉身菩萨的所在地来专修。其实什么叫闭关当时我并不十分清楚,当然也不能说一点也不知道。因为要出去了,事先就看了看有关闭关专修方面的书。记得看了一本,也是台湾一位法师写的--闭关一百天的经历。我想我也可以。
当时就是想住山洞,但到处找山洞,就是找不到。其实那个地方山洞很多,但没有因缘,碰不到真正知道山洞的人,所以就找不到。没办法,很遗憾。有一次,张家口开了一个法会,打了一个佛七,其中有两位法师,我也参加了,跟他们一起打佛七。打完佛七之后,有居士介绍我到山里的一座小寺院去看看,我就去了。
这个小寺院是南北朝时期建的,很古老。寺庙不大,高高低低还分了好几处。所谓的大殿还不到一间屋子大,但是,全部都是整块大石头雕进去的。殿堂和里边的佛像、供台等等,全部都是一整块石头,里面回音非常大。可见当时佛教是多么发达。在那么个偏僻的地方,从整个大石头凿进去,不只是这一个殿堂,好几个都是这样凿进去的。寺旁有一个大大、大大的山洞,那太大了,所以我就说了好几个大。那山洞也是从整个山岩凿进去的。但那个山洞不是修行人的山洞,也不是天然的,是人工凿出来的,是备战的时候挖的防空洞。里边巷道很宽,左一个石屋,右一个石屋,很多很多石屋,每个都很大,能够隐藏很多人。但是里边既没有光,又太潮,根本不能住。最后,寺里的人就帮我收拾了防空洞出口处的那间小屋子。那是半山岩、半人工垒起来的,有一个门、一个窗户可以见到阳光。当地的人在里边给我盘了一个小火炕,一个灶。灶可以烧火,烟和火通过火炕,然后从烟道出烟,炕上就比较温暖。当时的条件能那样就很不错了。但住进去以后才知道并没那么简单。
不管什么时候烧火,烟都不顺,倒烟。屋里都是烟,人根本不能待。所以烧火以后人就得出来,过一会再进去添一把火,然后再跑出来。这样的话,火炕也暖不到哪里去,炕上、屋里仍然非常潮湿。我跟他们要了一块木板放到炕上。木板上铺一条居士们供养的毡子,然后再铺上缛子,就在上面睡。潮气一直很大,为什么?下雨后,外面的雨不下了,里面还要滴答好几天,全都是潮的。最初墙是石块垒的,高低不平,我住进去之前,当地的善人帮忙把墙大概抹平一些,抹的时候,为了结实,土里掺着麦秸,里面残留着麦粒,雨后满墙都是青青的麦苗。因此我这个腿也不见得能比过去好多少。只是由于天天坐着走着都念佛,才好一点。
小屋里那么潮,我不能老坐着,一定要出来经行。但山洞外面是条沟,两边都是斜坡,根本就没有平地,没法经行。为了经行,我就自己在山洞的外面,想办法平出一块地来。我借来镐、锹、筐、扁担等,取高填低。大概有一个多月,起早贪晚拼命干,平出一块小小的三角地。那时候已经闭关了,跟别人不来往了,所以没人帮忙,全靠自己平出这一小块地来经行。我也不再想别的,心里发了一个愿:如果没有供养,饿死也不下山;如果没有医药,病死也不下山。就一直在这里念佛。
当时的雄心壮志要专念十年佛,所以去的时候,什么东西也没有带,只拿了一串念珠,后来在小寺院里找到一本《无量寿经》,没有任何解释。印书的纸也不好,很薄。够了,一本经、一句佛号,就够了。我奉行一心专念的宗旨,其它的什么也不管,什么困难都随他去。这里面曲折的故事太多了。虽然只有两年,故事多得不得了。我这个人做事比较谨慎,因为自己什么也不懂,念的时候,就先念一百天,试一试再说。念了一百天,念得不错,感觉很好,就继续念。
我做一个十年计划,分了四个阶段。第一个阶段是一年,不包括试验的这一百天。以后每个阶段各三年。这样的话,一共十年。这第一年就念下去了。一开始念的时候心还是比较乱,不管它,就是念,念着念着就好多了。
这当中有些什么曲折呢?念佛的时候,也不知道为什么,念佛念着,脑子里就会自己出形象。天空当中出现一个极大的立起来的条幅,上面写着"南无阿弥陀佛"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,非常明亮,四面放光,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出来了,一念佛就出来,我知道那也是杂念。我修的是持名念佛,现在变成了观想念佛,这怎么可以?就尽力去掉它,只听佛号声音。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渐渐不出现了。现在想想,那个形象之所以出来,实际上是因为过去有种子。原来在家半夜起来打坐的时候 ,就观想从头顶下去一道光。下去的光上就写着南无阿弥陀佛,南无观世音菩萨,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往下走。后来出家了,半夜不起来打坐了,不修那个法门了,但是它并没有彻底消失,还有种子留在心里。等我专修的时候,种子就自己跑出来了,怎么去也去不掉。大概用了一个月的功夫,在那里挣扎,才把那个形象去掉了,才能专听自己念佛的声音了。
一心专听念佛的声音,又出境界了。听着听着,就听到很多奇妙的声音,先是像小溪流水,哗啦哗啦的。小寺院的老和尚以前曾告诉我,在药师殿的石洞里打坐,就能听到流水的声音。他认为那儿有地下潜流,有地下河。实际上那个地方都是山,很高很高的大山,爬很长时间才能爬到山顶,哪有什么地下河?我说怎么会有地下河?地下河不太可能。他说是真的,没有问题,他听过好多次了,听得清清楚楚的。现在我也听到了,我才知道这老和尚没有骗人。
但是怎么会有河呢?他是在药师洞里面听到的,我是在屋里听到的,两个地方离得很远。这屋子下面难道也有河吗?后来我发现在外面经行的时候也能听到。不但有水流的声音,再仔细听,还有其它好多不同的声音。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,水流声,其实是自己血管里面血液流动的声音,其它声音,就是各个脏腑的气血等在身体里运行产生的声音。像一个大的联合工厂,什么声音都有。那个地方非常安静,连小鸟都非常少见,非常穷,山上除了石头,什么也没有,草也很稀少,非常非常安静。由于非常安静,所以出现这种境界就非常快。
后来从山上回到大寺院,这些声音马上就不见了,怎么听都听不到了。城市里根本就不可能听到。有人说,心静以后就可以听到一些东西。但是即使心静,如果在一个吵闹的环境里也是不容易听到的。如果在一个非常安静的环境里,其实就并不是很难。那是自然听到的,也并不是我刻意修的。但这证明,心比较安定下来了。
当我念佛念得多了,念了很长时间以后,也适当地到山上走走,仅仅在经行的小地方,活动量不够。我住的山沟,即使是洞外,也只在中午才能见到两三个小时的太阳。出去到山上走一走,晒晒太阳很重要。有一天到了山上以后,看到阳光明媚,万里无云,天空一片湛蓝,一丝云都没有。我在山顶躺下来,举目四望。只看见蓝色,一片天蓝,其它什么也看不到。我就想,如果人要是没有身体的话,人死了到哪去了?如果没有身体,不就像这一样,只是一片空虚,什么都没有?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,但是这种恐惧还不太严重,大约过了四五个小时以后就没有了。
虽说那次恐惧不太严重,但也不是一般的恐惧,恐惧得心都要发抖了。我想,我俢到最后,这个人就像灯灭了,就像草枯了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那我们修行修到最后,到底是为了什么?为什么要修行?所以就很恐惧。那个恐惧是谁恐惧呢?是我们的妄心在恐惧,妄心不愿意消失,因为不懂得佛法的道理,以为会断灭,死后自我永远不存在了,所以恐惧。
这个问题很重大,针对这问题,当下就进行了思惟。草长起来了,好比麦苗长起来了,有了麦穗、麦粒。但是新的麦粒与原来种下去的麦粒并不是同一个,已经是另外的麦粒了。我死了以后再转世,下一世那个人就不是我了,是另外一个人。另外一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?这样想,恐惧没有被消除。再想,父母生孩子,这个孩子不是父母,虽然是他们生的,但是与父母都不一样,他是另外一个生命。那么父母老了以后,哪里去了呢?这孩子老了以后哪里去了?不是都完了吗。这样想就落入了断灭,断灭空,所以非常恐惧:修行没有意义了,我修行干什么呢?这些道理,从出家前到出家后都不知道。那我念佛干什么?我闭关干什么?想起来真是可笑。
为什么这个恐惧后来被克服了?因为我想,六道轮回这是一个事实,这个我是知道的,也还是相信的。要是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,那六道轮回还能成立吗?一定有一个贯穿六道轮回的东西。这生命,它是不会断掉的,会一直都进行下去,它会延续,它不会断灭。这样修行就有作用了,就不是白修了。所以心里就踏实了,恐惧就被消除了。(现在进一步知道,在轮回中,会断的,是色身和前六识,第七识、第八识两个是不会断的。因为七、八两个识不断,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出生新的身体,出生新的前六识。大乘佛法的修行,只是凈除第八识中的染污种子,修行的凈种,都会完好地保存在第八识中,不会因轮回而丢失。生生世世不断凈化,总有一天会完成凈化,那就成佛了。)另外一种恐惧,就是修行中魔障出来了。一天晚上经行的时候,突然眼睛看到和感觉到许多魔鬼围绕着我。当时就我一个人,还有那小小的石屋,周围除了山岩,就是一些小树。那些可怕的各种魔鬼,一会儿踹我一脚,一会儿掐我脖子,有的抠眼睛,有的拔头髪,那种感觉很真实。它们围绕着我,使我很恐惧。恐惧也是真实的,满身都起了鸡皮疙瘩,后背凉飕飕的。我想这地方不能住了,待不住了,得下山找有人的地方。但我又想,这怎么可以呢?我发愿不下山啊!那怎么办呢?
突然,办法来了。就是说,到什么地方去专修,事先一定要作准备,这准备我多少做了,还真的非常起作用。我就暂时改念观世音菩萨,求观世音菩萨帮助,同时作观想。我一边大声念"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",一边观想眼睛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是观世音菩萨的像,而且金光四射。我大声念了一段时间以后,这些魔鬼的形象就不见了,全部成了观世音菩萨的形象。嗯!我说好!这可能就是佛教说的"一切唯心造"。其实那些魔鬼还不就是我想出来的吗?我愈想鬼,那些鬼就好像真的贴到我身上来了。我想观音菩萨,观音菩萨就出来了。其实那些观音菩萨的像,不也是从我心里出来的吗!我这一想,满高兴的。看来这个念佛法门还真是不错--心作心是。只要继续不断地念下去,心就一定会越来越清净,就一定能往生极乐世界,最终就一定可以成佛,没问题。我非常欢喜,恐惧变成了法喜。
在山洞里,有一天生病了。其它的小病不说,这次病得有点特殊,所以要给大家报告一下。这次是牙疼,一边的腮帮子整个肿起来了,非常硬,不能用手碰,摸一下都疼得要死。当时没有任何药,没有办法。给我送饭的人是个老和尚。他每天中午从山下的寺院里给我送一顿饭,如果我有特殊情况,可以给他写纸条,但是我没有写,因为当时发过愿,病死不下山。心想,就不写,看看它会怎么样。因为疼得太厉害了,就睡不着觉。人不能往下躺,只要身体往平一放,就倍感疼痛,那剧烈的疼痛使我无法睡觉。有什么办法吗?唯一的办法就是拼命念佛,用佛号替换这个疼痛。当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佛号上面时,疼痛就减轻了。这个道理过去知道一点点,现在实践证明确实如此。所以不想疼痛,专想阿弥陀佛。
但仅仅持名还不够,必须再加上观想。白天晚上不管在哪里--屋子里面,除了炕以外,大约还有一米宽、三米长的一块小地方,也就比一张床长一点点。在屋里经行,从这边走到那一边,再从那一边走回来,如此而已,其实只是一条短短的直线。我每次转身的时候,观想四面墙上全部都是阿弥陀佛,这阿弥陀佛不是平面的画像,是立体的、能动的像,而且有清净大海众围绕。莲花也要观想得非常逼真。这个时候,观想念佛也用上了。因为过去有观想的基础,一观想很快就出来了,很逼真。小小的黑暗的屋子里,顿时蓬筚生辉,四面的墙上佛光四放,这样牙痛就减轻了不少。那时饭也吃不进去,觉也不能睡,就死下心来念佛。当时已经抱定了决心,如果死,就在佛号声中死去,没关系。如果提前死的话,那就能提前往生西方极乐世界,不就能提前成佛吗?当时就只有这个纯朴的想法。
这样大约念了四、五天的时候,极度疲乏,困得熬不住,必须要休息。但是每次试着往下一躺,疼得顿时就跳起来了,根本躺不下去。到最后实在困极了,疲倦终于压倒了疼痛,我躺下去了。躺下去之前不知道为什么,我看了一下表。一躺下去马上就睡着了,睡着了也不存在什么疼不疼了。等一下,就醒了。是疼醒的,太疼了,以至于我从床上立着就蹦起来了。我一看表,只睡了三分钟!只有三分钟,但是非常解决问题。顿时更加精神了,这样又念了两三天。最后牙疼这个问题总算解决了。为什么?牙床溃烂了,肉烂掉一块,从牙床上出了个洞,脓就从那里自己流出来了。脓全部流出来以后,慢慢就好了。从此以后,念佛的功夫就保持住了。每天大约只需要睡三小时,最多四个小时就足够了,多了也睡不着。其余的时间都非常有精神。从前头脑还有昏沉,从那以后就不再昏沉了,每天都非常清醒。就这样一直念下去,因此有了所谓"轻安明净"的觉受。
那个地方实在是太潮了,这样念佛大约一年以后,碰到了一个很偶然的因缘,没有犹豫就到另外一个寺院去了。因为那个寺院恰巧正是肉身和尚所在的地方。那个山叫黄羊山,寺院叫清凉寺。那个地方有一个"小西天",也是从岩壁凿进去的一间石洞,但是它不是殿堂,就是一间石屋。那里的老和尚和居士们,也为我盘了一面火炕。我就搬进去了。这个地方也是一样的,虽然安了烟囱,但也还是倒烟,烧火的时候都呛得要死,没有办法。
但这不是主要问题,主要问题是,下面的人听说这个山上有一个人在闭关,很好奇,老想去看。所谓的院门,只是一道柴门,也档不住人,有人就进去了。底下的老和尚被他们瞒着,也不知道,使我受到了干扰。
这还不是最主要问题,最主要问题是我师父的侍者,他从北京居士的嘴里知道我在那儿闭关,就闯到山上去了。他回去以后不久,我师父就派了两辆车,两个司机,两位师兄弟,硬是把我弄回柏林寺去了。在这种情况下,我没有辨法,只好走。当时只说先回寺院看看,老和尚要我回去,也不敢违背师命,因为走的时候是逃跑的,现在被人家发现了,就只好老老实实先回去,慢慢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。
回去以后,我习惯性的手里总是拿着一串念珠,除了上厕所,不管行住坐卧都拿着念珠,念佛的习惯一直保持着。寺院里不论是师父、师兄弟、还是常住的居士,都说我变了。当时确实是变了,但变了没多久,可能又变回去了。因为回寺以后,周围的环境熏,就渐渐把我又给熏回去了。所以修行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。但是从那以后,念佛法门我就坚持下来了。由于从念佛法门入手,看了很多的书,对佛教的基本教理,也就慢慢明白了一些,修行的信心更加坚定了。
下了山以后,过了一段时间,就有了新的因缘。我师父被邀请要到匈牙利去。华人在布达佩斯建了一个佛堂,师父准备带我和另一位师弟去开光。我们经常帮助什么地方开光,我也跟着师父去过几个地方,但我还没有出过国。师父慈悲,看我出家以后,还没有跟他老人家到外国走走,这次出国就决定带我去。这一走,就把我定在匈牙利,回不去了。为什么?那里的居士开完光以后说:"你们不能都走,一定要把法师留下来。要不然你们法师都走了,这佛堂的法务就没人管了,怎么行?"大家一起想辨法,就把我们留下来了。公务护照变成了私人护照,几天的停留,变成了一年的居留。以后又慢慢地拿到了长期居住的许可,这样就待下来了。
当中也曾经回过柏林寺,七年里共回国三次。回到寺里,看到我师父非常辛苦,把原来赵州老和尚所在的寺院建设成了一个大道场。现在的柏林禅寺,赵州老和尚时期叫观音院。柏林禅寺是后来改的名,不是我师父改的,古代的观音院以后就又改名叫柏林禅寺了。寺院盖了那么大,可以说是艰苦卓绝,非常不容易。因为最初我就在那里,我知道建庙的艰辛,虽然有十方善信,有一些大施主帮助,但这里面的种种操劳,是可想而知的。所以每次回去以后都很受感动,自己就发心一定要很好地修学佛法、弘扬佛法,来报佛恩、报师恩。
我们的寺院是禅宗的道场,但赵州老和尚很特殊,几乎每一个宗派都知道赵州老和尚,也都有他的一些故事。可是五宗七派里边都没有赵州老和尚。他是单独的,他哪一家都不是。他的门风高峻,所以据说从赵州老和尚那儿传下来没有几代,这一脉就没没无闻了。这就是古书里边说的"皎皎者易污,峣峣者易折"的道理。就是说,太干净的东西很容易被污染,山石非常高峻就很容易倒塌。赵州老和尚是一代大禅师,所有宗派的人都非常敬重他,但是他并没一个所谓的宗派传下来。今后是不是真的没有人继承?我认为也不是这样。因为宗派是人为分的,是在弘法过程当中才出现的,佛在世的时候并没有宗派,真正的佛法也不需要分很多的宗派。每个宗派都弘法,只是入门不同,有的依照某些经纶,有的强调某一侧面,但佛法永远是一个整体。禅宗也又分了一些宗派,佛教除了禅宗以外,还有净土宗等等很多宗派。如果我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佛教,那么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。所以传承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而已。
真正的传承是什么呢?真正的传承是从本师释迦牟尼佛那里直接流出来的。流到了哪里?这个法直接流到每个众生的心里了。因为这个法其实就是众生心,众生的心就是法。为什么叫佛法?因为众生可以成佛,众生心可以变成佛心。虽然我现在在匈牙利那个小小国家的一个小小的中国寺庙里,但我也想把自己的生命全部奉献给佛教,把时间都用在修行和弘扬佛法上面。不仅如此,今后生生世世都要随佛学习,寻找真善知识,做真善知识,弘扬佛陀的正法。
这里还有一些曲折。我们到了匈牙利以后,能够站住脚也是非常不容易的。那里的华人并不多,大约只有两三万。这两万多人也不是固定的,有一些人回国了,有一些人到别的国家去了,当然又有新的人不断到来。因此,那个寺院过去的一些老居士,渐渐有一些不在了,当然也有一些坚持下来了。寺庙不大,人也不多,开稍微大一点的法会,屋子里、院子里站满了人,还是站不下。所以后来我们就想办法把房子扩大一些。上次海涛法师带领一些法师和居士到匈牙利的时候,我们已经扩出了一个玻璃房子,扩大了屋内的面积,大约扩大了原来的一倍。这样开法会时,大众起码能站在房子里,冬天就不会像在院子里边那么冷。院子里原来都是树和草,看是很好看,经行却没有地方,最后我们把院子基本都硬化了,只留下了院墙边上的树,院子里只留了两棵树,其它的树都挖掉了。这样院子里也有足够的地方经行了。
由于华人少,没有足够的空间,又有很多曲折,我们也就没有很好地发展起来,除了开法会,主要是组织一部分居士,长期不断地学习经典,走实修的路子。在那里七年的时间,除了我暂时离开不在,就一直在讲,在共修。即使我不在,其他人也继续坚持共修。总而言之,共修没有间断过。这样几年下来,居士们感觉到还是满有收获的。因为我们一个经一个经讲过去,讲得比较仔细。
《大涅槃经》太大了,我们没有敢讲。但是经里说,如果有人读诵《大涅槃经》,就种下了开悟的种子,在这一生或者以后就一定能够开悟。我们是禅宗的道场,除了讲净土宗的经典,做了几年的准备后,也试着讲一讲禅宗的经典。所以实际上现在是禅净双修。净土宗的经典,好比说《无量寿经》,讲了八个月才讲完,禅宗的经典,《金刚经》大约讲了五个月,《圆觉经》大约讲了六个月,《大涅槃经》我们只是念了一遍,只对其中一些特别的地方做了一点小小的解释,也还是用了八个月。其它的经典也都一点一点讲。这样讲下来以后,大家感觉到还是比较充实的。
其它如救灾、放生,我们都随分去做。有一位居士介绍我说佛光山搞过一种活动,叫生日法会,我们也模仿去做。凡是生日在同一个月里的,我们在每月十五那天举办集体的生日法会,大家一起诵经、忏悔、念佛、放生,这样来消灾免难,延长他们的寿命,回向他们在有生之年健康、无病,在临终的时候念佛往生,在未来世继续听闻佛法,学习佛法。大家都很欢喜。
我们那个小寺庙,楼下是殿,楼上是寮房。由于禅院没有供居士们休息的地方,我们如果受八关斋戒的话,就组织大家二十四小时念佛。所以那里有一些居士,念佛比较有功夫,连续二十四小时念佛没有问题。《阿弥陀经》说若一日、若二日,一直到若七日,我们从若一日做起。佛法是实践的方法,不是只学理论就够了。实践的方法有很多,其中最普及的一个法门就是念佛。念佛要真念,不真念不行。不真念就没有体验,没有体验就变成了一句口头禅,嘴上念佛,心里不知在想什么。专念的功德比较大,因为反正也做不了什么别的事情,就死心塌地念,即使你杂念纷飞,但佛号不停。那时都是持名念佛,不管大声小声都不敢停。二十四小时念下来,以后的一个星期里,佛号就常会自动持续,不用你管,你想停也停不下来,所以我说有功德,因为佛号自动化了。有人说功夫成片很难,其实不难。你二十四小时念佛,念完以后就会有体会。虽然不见得能够完全成大片,但是成小片你起码可以体会到了。什么叫功夫成片?就是佛号想停也停不下来啊,念佛完全自动化了!
那接下来的事情是什么呢?就是在念佛的同时,能够听佛号,这个不太容易。你念佛没有问题,念久了佛号自己会念。变成好像不是你念佛号,而是佛号在念你。但是你不断听那个佛号,能够摄心不乱,却比较困难。但是我想,只要真用功,也并非很困难。你从短时间心念心听,然后慢慢拉长时间,比如从五分钟高度集中精力听佛号开始,然后变成十分钟,一点点延长。如果你能够几个小时坚持下来的话,这个就叫成小片,慢慢你就会有信心了。所以实践是非常重要的。
现在全世界越来越的多人接触佛法、接受佛法,看起来佛法确实进入了一个新的兴旺时期,尤其在台湾。我们别的地方仰望台湾宝岛就像仰望佛国一样,因为这里的佛法非常发达,到处是寺庙、是道场,到处教人怎么学佛,佛教书藉也来之容易。我们要得到一本书不知道难到什么程度,现在认识海涛法师了,给我们寄书,再得到书就比较方便了。以前我们谁都不认识,想办法从大陆带几本书过来,都是靠复印,我们学习的全部书本都是靠复印机复印出来的,所以我们非常珍惜这些因缘。
现在我已经知道,我过去的确是一个修行人,是一个出家人,这一世肯定会接着修行的,今后生生世世也都会不断地修行。我发愿要上品上生西方极乐世界。上品上生,我就能够比较早地返回娑婆来度那些与我有缘的众生。所以在有限的生命里,我会继续努力跟众生广结善缘。我要向海涛法师学习,不单和人结缘,还要和动物、和鬼神,能结缘的都结缘。所以每天不论早晨还是晚上,不论饭前还是饭后,不论念佛还是参禅,都发愿、回向,回向一切和我有缘的众生,都能念佛,都发愿往生西方极乐世界;到了极乐世界,随佛常学,智慧增长,早日成佛,速返娑婆,广度有情。
愿断一切恶。愿修一切善。愿度一切众生。
愿以此功德,庄严佛净土。
上报四重恩,下济三途苦。
愿发菩提心,往生极乐国。
愿一切众生,同生极乐土。
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。
南无阿弥陀佛。
南无观世音菩萨。
南无大势至菩萨。
南无清净大海众菩萨。
谢谢大家!阿弥陀佛!
各位观众:阿弥陀佛!感谢海涛法师和生命电视台,使我有机会与各位结缘!今天向大家报告一下我的出家因缘。我的法名叫明证,一般人叫我明证师,或者明证法师。"证明"两个字翻过来,就是我的法名。名字有什么意义?我并不晓得,反正我很喜欢我的法名。我出家的时候,有另一位大学生和我同时出家。他的法名叫明悟,开悟的悟。师父给我们取法名,开始把我叫明悟,把他叫明证,我嘴上没说,心里很不高兴。为什么呢?大概因为我的俗名叫振明(当地口音振、证不分),"明证"和我原来的名字有点关系,所以我喜欢;可是这个"证"字却给了别人。当然"明"字,光明的"明"是共同的。过了一个多月,师父跟我说:"你们俩名字弄颠倒了,你应该叫明证,他叫明悟。"哇!我心里好欢喜!这下可好了!居然给颠倒过来了。为什么对这个名字特别欢喜,我不是很清楚,但好像有能够证果的意思,因为有一个证,证果的证。我还有另外一个法名,叫常果,因此加起来就是"明证常果",我非常满意,因为这样一来就更有意义了。但是师父当时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,我真的不知道,也没问过,反正心里确实非常欢喜。由于这个名字,我也就发了个愿:在这一生里,我要尽最大的努力去证果。其实发这个愿的时候,连佛教有些什么果位,也还不清楚。后来通过学习,才知道在小乘的修行方法里,如果修四谛就有四个果位:须陀洹、斯陀洹、阿那含、阿罗汉。如果缘觉修十二因缘法,总的说只是一个果位:辟支佛;细分的话也有十个层次。在大乘佛法里面,果位那就多了。一般来说,有五十二个位次,那就是十信、十住、十行、十回向、十地,然后,等觉、妙觉,一共五十二个位次。我们修行的最终目的是成佛,那就是妙觉。妙觉这个位次也就是究竟佛的佛位。妙觉位,就是菩萨修行圆满的果位。(在大乘,够上果位的大概只有"三贤"和"十圣",当然还有"等觉"和"妙觉"。三贤就是十住、十行、十回向,其实共包含三十个位次;十圣就是十地。)下面介绍一下我出家的动机。究竟为什么要出家呢?这个事情确实很奇怪,我并不知道我出家为什么那么坚决。当时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看到一本佛学院学生写的《六祖坛经》的注释。这已经比较晚了,看到这个书的时候已经是我出家前一年的事情了,看完以后就下了最后的决心,就是要尽快实现我出家的愿望。但最初有这个愿望,是在出家前十几年的时候。那时为什么就有这个愿望,我真的也不是很清楚,反正见了出家人就非常欢喜。记得第一次是我到山东的菏泽出差时,在一个露天的饭摊上(简单地摆了几张桌子),突然碰到了一位出家人。他离我很远,隔着好几张桌子。我看这个人的装束与别人不一样,好像就是人们说的出家人的形象。我就盯着他看,也不敢到跟前去问什么话,只是看他,心里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,感觉自己也应该出家,也应该像他这样。那种感觉很强烈,但模模糊糊,不懂为什么。他吃完饭就走了,我却一直跟在后面,直到实在不能再跟的时候,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。第二次是在火车上,也见到了一位出家人。这是位很年轻的僧人,很多人围着他,问各种各样的问题。我离他比较远,就走到离他不太远的地方,听人家跟他谈话。现在我知道,自己往昔肯定出过家,所以对出家人才非常有感情。虽然那些出家的种子自己跑出来我并不晓得,但我看见出家人就欢喜,就有自己也要出家的冲动。而实际上,我们那个地区的佛法,非常落后,没有什么寺庙,也见不到什么出家人。我是内蒙古人,我的工作,是在中学教书,后来我有病了。在前面讲戒杀的时候说过,我曾经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,就是肚子疼,疼到厉害的时候,就会突然失去知觉,但是怎么查也查不出原因来。有一次住了呼和浩特的一所大医院,在医院里首次结识了一位居土。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居士,他是不是居土我也不知道,大家就在一间病房里住着看病。这个人比较有意思,很活泼。我们和病友们一起说说笑笑,热热闹闹。出院时他说:"你要不要到我家去看一看?"我说:"好啊!"到了他家,坐在一起聊天。聊完以后,他说:"你看看我这个柜子。"他打开了桌子下面的一个小柜门,里面供的是佛菩萨,也能上香。平时是关着的,供佛的时候才打开。我感觉很奇怪,问这是什么?他说这是佛。我问什么叫佛?他大概跟我讲一下,我也听不大明白。在我的脑海里,对佛教,简直一点概念都没有。记得那时家里人如果到什么地方旅游,看到寺庙,到里面去烧香、磕头,我从来都是在外面等着,不进去,对这种事情丝毫不感兴趣。有一次我跟家人进了一座殿堂,殿里不像现在都有电灯,黑黑的,什么也看不清楚,在昏暗的灯光下,看了半天,才看到了一个出家人,在那里照顾香火。现在知道那是大殿里的香灯师。我的妻子、女儿跪在那儿,烧香、磕头;大概是许什么愿吧!还往功德箱里面放钱。我在旁边等着,只是等着而已,等她们拜完以后就跟着出来了。这真的很奇怪:我就这样一个人后来怎么会出家呢?记得在那位居士家,我还问他都读什么书?他说读经书。我问什么叫经?他告诉我,就是佛和弟子的对话记录,我问那你读的这本叫什么?他说叫《金刚经》。我打开一看,字都认识,至于这些字连成的句子在说什么,一点也不懂,什么都不知道,因为那些句子我读都读不通顺。后来到有些寺庙的流通处,我也看过经书,拿起哪一本书都看不懂,我想这大概就是天书,平常人是看不懂的。那时没有其它的因缘深入了解佛法,也没有人给我再讲什么。但是很奇怪,对佛法就接触了这么一点点,我当时就是想要出家。他说他也想出家,可现在出不了。为什么?因为他有老父亲。他妈妈去世了,老父亲自己生活,需要他照顾。我说:"那我就等你,然后我们一起出家。"感觉有个人陪着我出家,那就更好,没人陪,显得很孤单,因为我对佛教什么都不知道。他说好。但他爸爸后来学佛,也做了居士,愈念佛,身体愈好。我怎么等,也等不到他出家,一直等了他十年。我也很有耐性,就一直等他。后来我到另外一座城市工作了,在那座城市我又认识了另一位居士,因为在同一座城市生活,容易见面,有的时候我就去他家,请他给我讲佛法。这时讲得就比以前多了。讲得深了呢,我也听不懂。好比说什么叫佛性?什么叫禅?怎么解释也不懂。但是我很喜欢听,晚饭后经常找他问问题,往往待到半夜三更才回家。他曾介绍我参加过一个什么法会,我第一次见到居士们穿海青--黑色的海青。那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,平常都是各式各样衣服,到开法会的时候都穿上黑色的海青,袖子长长的,很宽松,我看了感觉很好玩。那些学佛人大部分都是老头、老太太,年轻人也有,很少,还有一些残废、眼睛不好的、腿脚不好的,走路一晃一晃的。唉!我想佛教怎么这个样子?既没道场,也没寺庙,就在一些居士的家里面。跟街坊邻居说好了,大家在那里吃饭。饭后集中在一间屋子里,有位老居士可能念诵较好,就带领大家在那里诵经,我一个字也听不懂,但是感觉还不错,很有意思。脑子里面有很多疑问,不知道这都是在做什么。又一次在火车上,碰到了一个人。她问我,你要不要去看一个录像?我问关于什么的?她说是佛教的,我说看!任何犹豫都没有。恰好她和我住在同一座城市里,后来就到她说的地方去看录像,录像上面有一个女的,看穿着的衣服,可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