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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门佛子成就六祖慧能祖师 路

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。

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。

谁曾想就是这短短的四句偈竟成为禅宗中国化革命的标志,是禅宗进入成熟阶段的开始。

公元656年前后,唐朝武则天时代的某日清晨,一位身着灰色的打满补丁,却清洗洁净衣衫的青年,肩挑一副柴担,匆匆行走在乡间小道上。由于青年身材瘦小,这原本并不算多的两捆柴禾,使得这位尚且年少的青年步履显得有些沉重。或许的确是累了,或许是这里已经成为一个习惯的休息之地,这位青年便在他往返路过的一个宅子前将柴担放下。这时,宅子里传来诵经的声音,经文是《金刚经》中的一节,其中“应无所住,而生其心”的句子传入这位青年耳中之后,让这位青年浑身上下、里里外外产生了强烈感应。这朗诵经文的声音或许已被这青年听过无数遍,但往日也许没大听清楚,也许是疲于生计,而充耳未闻。今天不知怎么了,这两句经文就使得这位青年以其惊人的感受性接受下来了。就是这一天,青年便立即打问何处可以学习此经,也同样在这一天,这位青年的命运即将发生根本性的转变-立志出家。

这位青年便是后来被称为禅宗六祖的惠能。

惠能生于广东省新兴县的新州,俗姓卢,三岁时其父因病去逝,其后的岁月便与母亲相依为命。由于家境贫寒,生活困苦,靠卖柴、贩菜谋生,因而不敢奢谈读书。

但就是这位相貌平平,目不识丁的男子,却是一位禅门才子。

这位青年虽有出家之志,但一件难以解决的事情此时正困扰着他,那就是家中的老母无所依养。志向已定,决心已下,怎么办?于是青年便更加辛勤的劳作,他要为年迈的母亲积攒下足够日后独自生活的费用。同时开始亲近当地的佛师,参学佛法。直到24岁时,在智远和尚的劝诲下,来到东山禅院,投身平素向往已久的五祖弘忍大师门下。

这位卢青年是幸运的。弘忍大师不愧为一代宗师,除了具有渊博的佛法理论和宗法成果,他还慧眼识英才。

初次相见,弘忍大师便劈头就问:

“你从何处,为何而来?”

答:“我是岭南的庶民百姓,拜您为师是为了成佛,别无所求。”

又问:“岭南卑贱的山猿,居然还想成佛?”

青年随即答道:“人固有东西,佛性无南北。”

弘忍闻言,觉得这个青年脱俗不凡,是自己多年来寻求的慧才,便欣然应允他留下来,并将他领到舂米小屋。

当时,集聚在五祖弘忍门下的修行者,多达七八百人,如此众多修行者的生活自然得靠修行者们自我保障。也许是为了考察这位青年修法的决心和毅力,也许是所有进入禅门寺院的修行者必不可少的日课,卢青年被安排到舂米作坊。这之后,他便专心致志,不畏艰辛,日复一日,劳作不息。由于身体瘦小,无法将舂米的木杵压起,他便找来石块,将其系于腰间,以便增加重量。众多修行者和僧侣,见这位青年如此勤奋,着实佩服,且感慨致深。就这样,卢青年在舂米作坊一干就是大半年。

这时的五祖弘忍大师年事已高,身体每况愈下,自感生命的余日不多,正着手考虑挑选嗣法的六祖,以便在在世之时将继承衣钵之人敲定。五祖的挑选方法是让七百余弟子将各自修行所悟的“境界”成偈示众,这颇与当代从竞聘者论文质量的高低来挑选人才的方式相同。

五祖的旨意下达后,有志者不乏其人,他们苦思极虑作偈示众,其中最优秀的是寺内首座、名为神秀的高徒,众僧都认为他是六祖的当然人选。他作的偈被贴到了墙上:

身是菩提树,心如明净台。

时时勤拂拭,莫使惹尘埃。

这首偈的大意是说,每个人的身心本来都是清清净净的,是沾染了烦恼的尘埃而踏入光怪陆离的世界。所以必须要常常拂拭身心的污秽。这首偈发表后,人们都以为神秀将会嗣法而为六祖,寺内僧众,甚至小和尚也唱诵起他的偈来。

舂米卢青年听到小和尚哼唱的偈语,不以为然,于是也口唱一偈,并求人书于纸上张贴,这便是我们开篇提到的那首。偈云:

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。

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。

其中“本来无一物”是具有代表性的名句,大意是说,世上本来不存在任何实物,以般若(至高无上的智慧)大智看来,莫说污染,就是一尘一埃都不存在的。

五祖弘忍大师闻偈后,翌日独自悄然来到舂米作坊,目睹卢青年身系石头舂米的模样,无限感慨:“热心求道之人,乃忘我者也。”于是问道:“米舂好了吗?”这是暗中试问“已经悟道了吗?”青年答道:“米早已舂完,只是尚未筛过。”意思是虽已得悟,但还没有整理妥当。五祖随即吩咐青年当晚前来卧榻之处。

当晚子时,五祖向青年宣讲了《金刚经》。当讲到“应无所住,而生其心”时,青年对自身之悟有了绝对的自信,喜形于色。五祖见状,欣慰地叮嘱青年:

“即使通读万卷经书,若不能认识自身,也是没有任何益处的。一旦识得本心而开悟,即可称佛。”说完便把“衣”和“钵”(即袈裟和法器)授予青年。

由于青年既没有出家,又没有坐过禅,这样就成了五祖的嗣法,其他僧众自然是难以信服的。为了青年的安全,也为了日后好生护法,在五祖弘忍大师的安排下,青年便肩负行囊,携带五祖传授的衣钵,星夜上路了。

青年没有辜负五祖的重托,在其后的岁月里他隐遁修持,闭门研究佛法,直到十五年后,才落发登坛,正式出家,并取法名惠能。这便是禅宗六祖惠能最初求法弘道的艰难历程。

“禅”就是“禅定”的简称。“禅”这个字实际上是从梵文的“禅那”这词音翻译过来的,它的意思是“思维修”或“静虑”,属于菩萨行六度中的一度,指的是一种修行方法。

从现代意义上来理解,“禅”应该是一种“冥想”,并用“冥想”的方法达到入定的境界。而实际上,“禅”的内容是很难以用语言文字来表达的,必须去亲身体证。

六祖惠能与其师兄神秀的禅宗思想在那个时代各占据着一方领地。时称神秀为北宗,慧能为南宗,有“南能北秀”之说。神秀一系宗《楞伽》为渐门,主张渐修主义,强调自低处渐次向高层境界修行。惠能一系宗《般若》为顿门,讲顿悟即佛,身即是佛。

在其后的禅宗发展过程中,南宗大盛而北宗随即衰落。究其原因较为复杂,但以惠能为代表的南宗所以长盛宏远,最根本的原因,应是南宗很好地把印度佛教与中国本土文化有机的结合在一起,使之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。有学者评论说:是惠能中国化了印度佛教,山林化了都市佛教,生活化了玄学佛教,实用化了义理佛教。惠能极力主张禅宗大众化,平民化,世俗化,“人人皆有佛性”的观点。并指出:“般若”并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东西,禅其实就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,在修行者的喜怒哀乐中去修、去参、去行。修习佛法的关键之处在于明心见性,修行并不一定都要出家,在家信众同样可以修行。这种修行思想不但迎合了上层统治者和士大夫的需要,而且也受到下层广大信教群众的普遍欢迎和推崇。这就是禅宗得以在中国迅速传播、广泛发展的重要因素。

时至今日,慧能所创立的顿门禅宗,已历经一千多年的历史,由于他那富有哲理和智慧的思想始终给人以有益的启迪,因而至今仍在佛学研究和佛门信众中传承,并越来越受到广泛关注。

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。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。谁曾想就是这短短的四句偈竟成为禅宗中国化革命的标志,是禅宗进入成熟阶段的开始。公元656年前后,唐朝武则天时代的某日清晨,一位身着灰色的打满补丁,却清洗洁净衣衫的青年,肩挑一副柴担,匆匆行走在乡间小道上。由于青年身材瘦小,这原本并不算多的两捆柴禾,使得这位尚且年少的青年步履显得有些沉重。或许的确是累了,或许是这里已经成为一个习惯的休息之地,这位青年便在他往返路过的一个宅子前将柴担放下。这时,宅子里传来诵经的声音,经文是《金刚经》中的一节,其中“应无所住,而生其心”的句子传入这位青年耳中之后,让这位青年浑身上下、里里外外产生了强烈感应。这朗诵经文的声音或许已被这青年听过无数遍,但往日也许没大听清楚,也许是疲于生计,而充耳未闻。今天不知怎么了,这两句经文就使得这位青年以其惊人的感受性接受下来了。就是这一天,青年便立即打问何处可以学习此经,也同样在这一天,这位青年的命运即将发生根本性的转变-立志出家。这位青年便是后来被称为禅宗六祖的惠能。惠能生于广东省新兴县的新州,俗姓卢,三岁时其父因病去逝,其后的岁月便与母亲相依为命。由于家境贫寒,生活困苦,靠卖柴、贩菜谋生,因而不敢奢谈读书。但就是这位相貌平平,目不识丁的男子,却是一位禅门才子。这位青年虽有出家之志,但一件难以解决的事情此时正困扰着他,那就是家中的老母无所依养。志向已定,决心已下,怎么办?于是青年便更加辛勤的劳作,他要为年迈的母亲积攒下足够日后独自生活的费用。同时开始亲近当地的佛师,参学佛法。直到24岁时,在智远和尚的劝诲下,来到东山禅院,投身平素向往已久的五祖弘忍大师门下。这位卢青年是幸运的。弘忍大师不愧为一代宗师,除了具有渊博的佛法理论和宗法成果,他还慧眼识英才。初次相见,弘忍大师便劈头就问:“你从何处,为何而来?”答:“我是岭南的庶民百姓,拜您为师是为了成佛,别无所求。”又问:“岭南卑贱的山猿,居然还想成佛?”青年随即答道:“人固有东西,佛性无南北。”弘忍闻言,觉得这个青年脱俗不凡,是自己多年来寻求的慧才,便欣然应允他留下来,并将他领到舂米小屋。当时,集聚在五祖弘忍门下的修行者,多达七八百人,如此众多修行者的生活自然得靠修行者们自我保障。也许是为了考察这位青年修法的决心和毅力,也许是所有进入禅门寺院的修行者必不可少的日课,卢青年被安排到舂米作坊。这之后,他便专心致志,不畏艰辛,日复一日,劳作不息。由于身体瘦小,无法将舂米的木杵压起,他便找来石块,将其系于腰间,以便增加重量。众多修行者和僧侣,见这位青年如此勤奋,着实佩服,且感慨致深。就这样,卢青年在舂米作坊一干就是大半年。这时的五祖弘忍大师年事已高,身体每况愈下,自感生命的余日不多,正着手考虑挑选嗣法的六祖,以便在在世之时将继承衣钵之人敲定。五祖的挑选方法是让七百余弟子将各自修行所悟的“境界”成偈示众,这颇与当代从竞聘者论文质量的高低来挑选人才的方式相同。五祖的旨意下达后,有志者不乏其人,他们苦思极虑作偈示众,其中最优秀的是寺内首座、名为神秀的高徒,众僧都认为他是六祖的当然人选。他作的偈被贴到了墙上:身是菩提树,心如明净台。时时勤拂拭,莫使惹尘埃。这首偈的大意是说,每个人的身心本来都是清清净净的,是沾染了烦恼的尘埃而踏入光怪陆离的世界。所以必须要常常拂拭身心的污秽。这首偈发表后,人们都以为神秀将会嗣法而为六祖,寺内僧众,甚至小和尚也唱诵起他的偈来。舂米卢青年听到小和尚哼唱的偈语,不以为然,于是也口唱一偈,并求人书于纸上张贴,这便是我们开篇提到的那首。偈云: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。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。其中“本来无一物”是具有代表性的名句,大意是说,世上本来不存在任何实物,以般若(至高无上的智慧)大智看来,莫说污染,就是一尘一埃都不存在的。五祖弘忍大师闻偈后,翌日独自悄然来到舂米作坊,目睹卢青年身系石头舂米的模样,无限感慨:“热心求道之人,乃忘我者也。”于是问道:“米舂好了吗?”这是暗中试问“已经悟道了吗?”青年答道:“米早已舂完,只是尚未筛过。”意思是虽已得悟,但还没有整理妥当。五祖随即吩咐青年当晚前来卧榻之处。当晚子时,五祖向青年宣讲了《金刚经》。当讲到“应无所住,而生其心”时,青年对自身之悟有了绝对的自信,喜形于色。五祖见状,欣慰地叮嘱青年:“即使通读万卷经书,若不能认识自身,也是没有任何益处的。一旦识得本心而开悟,即可称佛。”说完便把“衣”和“钵”(即袈裟和法器)授予青年。由于青年既没有出家,又没有坐过禅,这样就成了五祖的嗣法,其他僧众自然是难以信服的。为了青年的安全,也为了日后好生护法,在五祖弘忍大师的安排下,青年便肩负行囊,携带五祖传授的衣钵,星夜上路了。青年没有辜负五祖的重托,在其后的岁月里他隐遁修持,闭门研究佛法,直到十五年后,才落发登坛,正式出家,并取法名惠能。这便是禅宗六祖惠能最初求法弘道的艰难历程。“禅”就是“禅定”的简称。“禅”这个字实际上是从梵文的“禅那”这词音翻译过来的,它的意思是“思维修”或“静虑”,属于菩萨行六度中的一度,指的是一种修行方法。从现代意义上来理解,“禅”应该是一种“冥想”,并用“冥想”的方法达到入定的境界。而实际上,“禅”的内容是很难以用语言文字来表达的,必须去亲身体证。六祖惠能与其师兄神秀的禅宗思想在那个时代各占据着一方领地。时称神秀为北宗,慧能为南宗,有“南能北秀”之说。神秀一系宗《楞伽》为渐门,主张渐修主义,强调自低处渐次向高层境界修行。惠能一系宗《般若》为顿门,讲顿悟即佛,身即是佛。在其后的禅宗发展过程中,南宗大盛而北宗随即衰落。究其原因较为复杂,但以惠能为代表的南宗所以长盛宏远,最根本的原因,应是南宗很好地把印度佛教与中国本土文化有机的结合在一起,使之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。有学者评论说:是惠能中国化了印度佛教,山林化了都市佛教,生活化了玄学佛教,实用化了义理佛教。惠能极力主张禅宗大众化,平民化,世俗化,“人人皆有佛性”的观点。并指出:“般若”并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东西,禅其实就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,在修行者的喜怒哀乐中去修、去参、去行。修习佛法的关键之处在于明心见性,修行并不一定都要出家,在家信众同样可以修行。这种修行思想不但迎合了上层统治者和士大夫的需要,而且也受到下层广大信教群众的普遍欢迎和推崇。这就是禅宗得以在中国迅速传播、广泛发展的重要因素。时至今日,慧能所创立的顿门禅宗,已历经一千多年的历史,由于他那富有哲理和智慧的思想始终给人以有益的启迪,因而至今仍在佛学研究和佛门信众中传承,并越来越受到广泛关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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